第30章 郵輪一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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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章 郵輪一晚
淮虞只感覺這一瞬間全身五感化為耳鳴, 司允澤說什麽他都聽不見了，只剩下那句：“淮虞，看著司允澤說話。”
司允澤的體溫仿佛要把他的皮膚灼燒, 手掌緊緊將他手臂包裹，不留一絲空氣洩露, 非但如此，司允澤的視線一直朝他瞄準, 就好像下一秒，他就會緊盯他的雙眸, 擡起他的下巴，叫他不敢放肆。
淮虞哪敢不答，真話不敢說，那就真假話參半。
他擡起眼睛，直視對上司允澤探究的眼眸，眉頭蹙在一起嘴唇微張, 絕世美顏，一汪柔弱雙瞳看得任何人都不舍大聲言語, 他停下來，迫使司允澤也跟著不走, “你......為什麽要對淮虞這麽兇？”
司允澤萬千責備兇狠的語句全被他這一句話哽進喉嚨, 張口不是, 不言不是, 於是他只好說：“因為淮虞就是不聽話，很喜歡亂跑，被什麽兇神惡煞之徒要挾不太聽話倒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付尋還在原地盯著他倆雙雙離去的背影, 於是司允澤又故意說：“你說是不是這樣，淮虞。”
淮虞不想跟他說話了, 司允澤總有那麽多歪理，無論淮虞如何辯駁都要引到自己身上，就是不肯服輸，要麽他想到什麽都會往他身上引，欲要說得他從中知道些什麽，否則不肯罷休。
“淮虞什麽時候自己看看風景都要跟司允澤說了呢？”他依舊倔強地為自己辯駁，盯著男人的影子將他的影子包裹成一團黑暗。
司允澤耐心有限，但還是語氣不兇，他說：“不可以嗎？”
淮虞真的不說話了，站在原地。
司允澤偏拉著他快步走，宣洩剛才不回他話的少爺公子脾氣一樣。
不知走了多久，淮虞沒想到回去的路居然要這麽久，明明剛才他來的時候很快，快到他要停下喘息幾分鐘才能得以平靜。
他不清楚，究竟是因為和司允澤在一起時間才會被無限拉長還是其他，他總感覺有司允澤的加持，時間真的拉得很長。
他以為司允澤會拉他回去，卻沒想到司允澤拉著他越走越遠，淮虞本就對郵輪不熟，這下徹底迷路。
淮虞現在不想跟司允澤說話，固執地任憑他拉著。
直到來到熟悉的奢侈品區，再度停下，淮虞終於開口說話：“為什麽又要來這，不是已經選完了嗎？”
現在變成司允澤不肯搭理他，只把他牽進去。
將他帶到沙發上坐下，很多人推車拿出司允澤早已看中的奢侈品，問他：“先生，這些是司先生已經為您搭配好的奢品，司先生說區域內的所有，任您挑選。”頗有一種搬空都不介意的架勢。
淮虞已經感受過一次那種震撼，再來一次，淮虞只覺得有些侮辱，他是拿點別人的什麽東西都想著如何等量去還的那種。
司允澤等著他起身去挑選，就當原諒他剛才那般對他說話的態度，誰料淮虞擡起頭問他：“既然這樣的話，全部都可以吧。”
司允澤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，驚訝了一瞬。
淮虞半天沒聽見有人說話，擡起頭看著離他很近的司允澤，又問：“不可以嗎？”
淮虞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，心裏想的是，按照司允澤的性子，你今天不選，他一定不會讓你出這裏的門，反正都要選他又選不出，淮虞想，幹脆全拿了好了，救了司允澤一命，向他討點利息有什麽不可以的？早晚都會被發現還沒讓他一直心有餘悸，這樣...起碼挺心安理得。
司允澤隨意地擡了擡下巴，攤開手，請便的意思。
現場所有的服務人員目光都有些微妙，雖說吩咐過這裏所有的奢品任由這位先生挑選，想拿多少拿多少，但真的拿全部老板還一臉無所謂的模樣，著實破天荒第一回。
淮虞才知道司允澤是真的打算所有的都給他，受寵若驚：“我只是隨口一說，況且我家裏根本放不下......”
司允澤語氣平淡，卻又直接：“淮虞，我說要做的事從來不帶撤回，沒有這個選項。”
開門見山道：“既然你放不下，這裏從此歸你，什麽時候想拿想用，隨意。”
淮虞早知道司允澤闊綽成這樣，真想討價還價問他還有沒有非常厲害的醫師推薦，但淮虞不敢。
有時候淮虞感謝司允澤的存在，有時候又無比痛恨這人哪怕能量已經消失都不得清醒，淮虞兩邊憂心，一顆心要分成好幾瓣才得以運轉。
淮虞眉心逐漸松弛，佯裝漫不經心，“噢，知道了。”
回去的時候司允澤偏要繼續拉住他的手，手上也被司允澤套上了各種各樣的奢侈品。
淮虞記不清品名，腕表、戒指、項鏈、袖口、胸針，都配了一套，沒見過他本人的，還真會以為他也是哪一家的貴族公子，能和郵輪東家走到一塊。
淮虞始終默默在心裏警告自己，這些身外之物只是司允澤心情好時的施舍，終究不屬於他。
沒準過幾天，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收回去，淮虞知道，玩弄人心是這些豪門少爺早就司空見慣的事，就如同在公海領域開槍殺人都那麽自然。
“回去吧。”淮虞說。
司允澤瞧見他興致缺缺，只好把接下來很期待的娛樂項目作罷，拉著他的手說了一聲很淡定的好。
門是淮星打開的，他望著進門還牽著手的兩人一把撲進淮虞懷裏，面具下的小臉驚呆一樣望著司允澤，司允澤看出了裏頭很多不可置信。
特意把手揚了起來。
文昭他們一同瞧見。
現場的氣氛詭異安靜。
洪天搶先開口緩和僵硬地氣氛：“剛才的舞會可熱鬧了，真可惜你們沒去。”頗有一種自報家門的感覺。
寧柳尷尬地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頭，試圖別讓他越說越錯。
洛雲松坐在沙發上，只是看了一眼，點到要害：“監控錄像剛剛調出來了，你要看嗎？”
淮虞頓時緊張起來，手心隱隱出汗。
司允澤感受到他的手在發力，摩挲了兩下淮虞手上柔軟的皮膚。
會被司允澤發現嗎......
司允澤帶兩人坐到沙發另一邊，只說：“反正對方是友軍，對我們的事情有利就行，不用看了。”
“看來你知道對方是誰了？”洛雲松翹了個二郎腿，盯著淮虞看。
淮虞腦袋嗡地一下，有感地低下頭，抱緊懷裏的淮星。
司允澤不對這個問題吭聲，轉移話題，沖著淮虞問：“待會兒郵輪上有大師音樂會，要不要去看。”
淮虞這才敢長松一口氣。
一向愛發言的文昭此時都顯得有些拘謹，明明早就約好過這會兒卻反悔，“別...別了吧我們就，不過你和淮虞可以去，咱們打算晚點去牌桌玩幾局。”
“星星要不要跟文叔叔去玩。”
司允澤擺手，“別教壞小孩，他才三歲。”
文昭鄙視地看了他一眼，坐到洛雲松身邊，靠過去，“雲松你瞧瞧他現在！”
“找幫手也沒用，這可是原則問題。”司允澤說得漫不經心。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“可以不去嗎？”淮虞看向司允澤發問。
“不可以。”
“但我不太想去。”
一陣沈默。
“不去就不去。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“雲松，那我想去，咱們去好不好？”文昭環抱住洛雲松的一只手，親昵靠近，不甘示弱。
洛雲松滿足他，“當然，你想去哪裏我都能陪你。”
司允澤：“......”
淮虞從回來開始就不太愛說話，司允澤總是有意提到他，但淮虞都毫無興致。
好不容易從緊張的氣氛裏面緩過來，淮虞一和司允澤說話就想到剛才他拿槍時千鈞一發的場面。
尤其是現在。
洛雲松他們都已經去音樂會了，整個套房除了司允澤和寶寶，再無其他。
司允澤也不惱，安靜坐在一邊。
淮虞搶先開口：“晚上我和星星睡哪裏呢，安排了房間嗎？”
司允澤不回答他，凝著他。
半晌，他問：“淮虞，你不想和我在一塊？”
淮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，悶聲不說話，淮星見他心情不是很好，小碎步走到他身邊給他捶背。
淮星見情況不對勁，沖到司允澤身邊，“爸比要跟星星住，不許跟你，你不能搶我的爸比！”
小嘴嘟囔著，臉憋得通紅，叉腰對他比鬼臉。
“這麽大了要學會自己睡覺，你不是乖小孩嗎？”司允澤逗他。
淮星很生氣，眉頭皺在一起，“哼！星星又不喜歡你了，不要你的飛機模型，星星長大啦會自己掙錢錢滴，超多超多，趕超你！”
司允澤下意思往前傾，離對著他哼哼唧唧的小孩距離很近，小孩還不肯摘下面具，“是嗎，這樣挺好的，這麽小就擁有遠大的志向，比我那時候強多了。”
-
晚一點的時候淮虞在浴室裏給淮星洗澡，司允澤這人倒也不失溫柔，叫來下手去兒童區買來了各式各樣的新裝，供淮星挑選，淮星還有些生他的氣，嘴裏嘟囔手上也比劃：“不要以為介個樣子寶寶就會原諒他嘍，┗|｀O′|┛嗷~~”
淮虞順了順他的背，把他攪起來的泡沫往他背上抹。
幼崽生氣來得快去得也快，服務員拿來鹹蛋超人限定玩具瞬間就俘獲了淮星的芳心，自己在床上玩得不亦樂乎，早就把剛才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，就連淮虞特意帶來的睡前故事書，積木等其他玩具都失了寵。
淮虞洗完澡出來的時候，司允澤站在環形陽臺上，依靠著欄桿眺望海跡線，一只手拿著一根煙，另一只手拿著電話不知道在打給誰，吐氣之間仿佛都帶了點情緒。
原來，那天聞到前調淡雅，後調濃厚的氣味，並不是司允澤噴香水的味道，是香煙。
香煙燃盡，他摁斷在欄桿上，煙沫跟隨海風散在四處。
淮虞沒有打斷他，司允澤看樣子已經洗好了澡，換了身稍微居家一點的衣服，頭發被風吹得淩亂，手時不時從前往後扒拉發絲，此時天空中驟然升起一片煙火，璀璨絢爛，形狀顏色都不同，像射箭一樣的聲音迸發，煙花綻放開，海天映照。
光照在司允澤身上，一片黑暗中，海風將他寬松的上衣吹得搖晃，顯現出強勁有力的腰身，寬大的肩膀，飽滿的上半身線條，人站在那，不動如松。
光從背影就能看出這人氣質和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相得益彰。
“周寶怡被海警還走送醫院了，你哥知道這事兒，很冷淡沒理睬，司成天這幾天好像去國外旅游，不在國內司家的事情沒辦法管，誰知道呢，回來司家都徹底變天了。”
“應該的，司允深從小沒少被周寶怡虐待，我倆患難兄弟這麽多年，靠的就是這點共識。”
“你早知道是淮虞？”洛雲松轉換話題發問。
“子彈是我專門配置給沙.漠.之.鷹的，檢查過箱子裏那把沒了，多半被他丟進了海裏。”司允澤挺不在意地回。
洛雲松嚴禁指出其中要害，語氣急了些：“你就不怕他別有所圖，從那場熱搜開始就籌劃了這一切，只為了能在娃綜上攀附上你，允澤，你未免對他太大意了。”
“事後他也能獅子大張口沖你要了整個奢品區，裏面的那些東西，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，合起來價值遠超郵輪整體的價格。”
“保不齊，他都只是世家拋出的一條小魚誘餌，背後還隱藏著巨大的主。畢竟，你現在正當紅，手上的項目炙手可熱，無數人都想爭，這場爛事不是司家開始談起的嗎，淮虞是司家的奸細也不為過，你得留個心眼。”
“還是說，”電話那頭洛雲松話到一半，突然加重了語氣，“你早就懷疑過了。”
司允澤沈默，良久，他只說：“但他真真實實救了我沒錯，當時那麽緊急，如果他要對我做什麽，完全可以放任不管，看著我出事，偏偏出手。”
“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居然會使真槍，你難道沒調查嗎？還是說你查到了。”
司允澤回他：“沒有，一切都如同他這個人一樣，平淡如水。況且，在圈裏拍戲，學點槍法在所難免。”
“越是這樣越要考究，”電話那頭的人突然沈默，很久才擠出一句恨鐵不成鋼的話，“你不會，喜歡上他了吧？”
司允澤很認真地想了想，“只對他一個人有感覺，是喜歡吧。”
洛雲松心情覆雜，咬牙切齒聲音冷淡：“滾蛋，人家他媽是單親爸爸，人家有孩子，你什麽時候這麽樂意給別人養孩子了接盤了？”
司允澤盤清楚了其中利害，淡定笑了笑，“後繼有人，白撿一兒子，談情說愛還留後有什麽不好的。”
洛雲松難得被他氣到笑，哼了一聲，“人家不喜歡你，強扭的瓜不甜，你別跟我說要把那些上流齷蹉手段拿出來使。”
“你說他那麽在意我，關心我，怎麽不是喜歡我，你是沒看見。”司允澤目光很靜，表情帶著幾分得逞在即的笑。
洛雲松不以為然，無言已辯，“你真是瘋了，把槍留給他，要不是文昭跟我談到了我壓根不信，收著點吧，別把自己陷進去出不來了。”
“我還是會查他的，一定會查出點什麽，在此之前你給我收收心，別全給交了。”
“......”
電話似乎掛斷，淮虞離得很遠，隔著通往陽臺的玻璃門，隔音效果很好，什麽都聽不見，背對著他，也沒法看清口型。
淮虞盯著他的背影看得出神，有時候他真羨慕司允澤有那麽多能交背托心的摯友，淮虞從沒體驗過這種感覺。
w星人除了高階級，低等級的人從十五歲開始就得獨立生活，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交友，社會規則不會準許你靠別人太近，就連匹配對象都只是配對基因那天才會匆匆一見，達成後，各自安好。
淮虞思緒飄遠，摯友嗎？夏沫吳桐是吧，他突然覺得自己活得極其失敗。
地球人總是那麽樂觀開朗，情感充沛。
半晌，司允澤忽地轉過身來，雙手撐著欄桿，目光自上而下凝他，最後在他臉上定格，目光很平靜，淡聲說：“淮虞，過來。”
這句話，他總覺得在哪裏聽過，張了張口，最終還是朝司允澤走了過去。
淮虞看起來一點都不放松，但司允澤不覺得被冒犯，依舊伸手將他拉到身邊，讓他去看漫天煙花，看到盡興時，又會故意折磨人一樣手攀上他的手心，帶著輕微責備：“這麽乖，那會兒怎麽死倔。”
淮虞很詫異。
“一直這樣...沒有很倔。”
“是這樣的嗎。”他慢吞吞回答，就這麽盯著淮虞瞧著，等他臉上浮現出慌張可憐要人不忍大聲說話，才憐惜地說：“那以後要更乖好不好，淮虞。”
沒等淮虞自己回答不好，司允澤就當他已經認同這一決定，“箱子還給我吧，你保管得很好。”
淮虞眸心一滯，手指微微顫抖，睫毛撲朔，腦海中儼然已經呈現出各種被司允澤發現後會怎麽辦對待的念頭，嘴唇都發顫泛白。
見他這樣，司允澤又傾下身來，溫熱的氣息吐在淮虞耳邊，讓他頓感全身發麻，腳被牢牢固定在地上，不得動彈。
司允澤身上的溫度好高，一點都不是之前覺得很冷那般，傾身過來時帶的風都是極熱的，淮虞都能清晰感覺到司允澤呼吸出來的氣息撲面而來，耳垂軟得瞬間紅了。
這人就這麽看著他，等到淮虞覺得就要原地窒息，眼睛再也支撐不住不敢瞧司允澤時，他慢吞吞開口：“你保管得比我好，就一直管著吧。”
“我不需要了。”
煙花漸漸燃盡，天空鋪上一層厚重的灰暗色彩，淮虞來不及細究，海上又刮來一陣大風，將雲霧攪亂，明亮星海得見。
郵輪的燈光蓋過海平面上殘留的霧氣，讓司允澤的五官越發顯得深邃，卻又無比柔和，眉眼間，似乎還有淡淡的雀躍。
淮虞面無表情地震驚了一瞬，這麽久以來，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這麽明了地得見司允澤有些開心的樣子。
還是對著他的。
在他印象中，司允澤一直都是要穩坐高臺不露情緒，你永遠都只能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窺見陰冷，這讓他一直不敢多看他的臉，包括他那雙飽含深沈的眼睛。
淮虞不知道為什麽，此刻他敢多看這張帥臉幾眼，哪怕多看幾眼會讓他被苛責，讓他不得清醒，讓他的微弱情緒以及掩藏許久的秘密被司允澤發現，依然選擇堅定看向他。
這會讓他感覺，自己的努力並不是無用功，起碼司允澤真的願意接近他一點，有一點就是好的。
司允澤目光盯著淮虞看了一會兒，發現這人居然看他看得都發了楞。
真是的，以後可以天天見，沒必要跟個癡漢一樣，看得都不知道收斂了。
司允澤就這麽看著淮虞專註地看他，沒有說話。
過了很久，淮虞終於反應過來，臉瞬間紅成水蜜桃，連同纖細脖頸，鎖骨，沒有哪一樣不是紅得可人的。
司允澤好整以暇地觀察他的面部表情，很有趣味地打量。
顯眼無比的喉結上下滑動，司允澤眼皮掀起，暴漲的掌控欲難被淮虞這樣淺顯地討好滿足，於是一只手勾住淮虞下巴尖，欣賞起這幾秒，他驚慌到漂亮雙眸緊張泛起淚花的乖巧模樣。
“今晚這麽聽話，想不想要什麽獎勵？”司允澤很有耐心地試圖套出跟前這人心裏掩藏的想法。
但淮虞不能理解他的深層含義，眼睛不停眨巴，手從他的手心掙脫，捏住司允澤撐起他下巴的手，問他：“你要...要幹什麽，你手好重，捏得我有一點點疼......”
司允澤只當他故意無辜沖他撒嬌，不吃他轉移話題這套，又故作姿態問他：“好好想想，我會滿足你的想法，這種好時機，在我這裏可一點也不多見。”
他松開手，淮虞得以喘息。
司允澤深谙惡劣之道，試圖溫柔一點讓他記住這副樣子，下一次再談籌碼好換成居高臨下。
“想好了嗎？”司允澤好整以暇地勾唇問他。
淮虞低下頭，心跳到嗓子眼，不明白司允澤這句話究竟有何深意。
沒等司允澤要做什麽，玻璃門那沖過來一道小小的身影。
淮星穿著司允澤挑來，淮虞選搭配好的黑底黃色字母短袖，奶白色短褲，小黃鴨吃草漁夫帽，拿著組裝完成的鹹蛋超人，模仿起其中的經典畫面，“太陽光線發射！”
比劃一通，可愛至極地破壞司允澤營造好的氣氛。
又興高采烈地沖過來抱住淮虞大腿：“爸比，星星超愛介個！”
司允澤：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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淮虞只感覺這一瞬間全身五感化為耳鳴, 司允澤說什麽他都聽不見了，只剩下那句：“淮虞，看著司允澤說話。”
司允澤的體溫仿佛要把他的皮膚灼燒, 手掌緊緊將他手臂包裹，不留一絲空氣洩露, 非但如此，司允澤的視線一直朝他瞄準, 就好像下一秒，他就會緊盯他的雙眸, 擡起他的下巴，叫他不敢放肆。
淮虞哪敢不答，真話不敢說，那就真假話參半。
他擡起眼睛，直視對上司允澤探究的眼眸，眉頭蹙在一起嘴唇微張, 絕世美顏，一汪柔弱雙瞳看得任何人都不舍大聲言語, 他停下來，迫使司允澤也跟著不走, “你......為什麽要對淮虞這麽兇？”
司允澤萬千責備兇狠的語句全被他這一句話哽進喉嚨, 張口不是, 不言不是, 於是他只好說：“因為淮虞就是不聽話，很喜歡亂跑，被什麽兇神惡煞之徒要挾不太聽話倒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付尋還在原地盯著他倆雙雙離去的背影, 於是司允澤又故意說：“你說是不是這樣，淮虞。”
淮虞不想跟他說話了, 司允澤總有那麽多歪理，無論淮虞如何辯駁都要引到自己身上，就是不肯服輸，要麽他想到什麽都會往他身上引，欲要說得他從中知道些什麽，否則不肯罷休。
“淮虞什麽時候自己看看風景都要跟司允澤說了呢？”他依舊倔強地為自己辯駁，盯著男人的影子將他的影子包裹成一團黑暗。
司允澤耐心有限，但還是語氣不兇，他說：“不可以嗎？”
淮虞真的不說話了，站在原地。
司允澤偏拉著他快步走，宣洩剛才不回他話的少爺公子脾氣一樣。
不知走了多久，淮虞沒想到回去的路居然要這麽久，明明剛才他來的時候很快，快到他要停下喘息幾分鐘才能得以平靜。
他不清楚，究竟是因為和司允澤在一起時間才會被無限拉長還是其他，他總感覺有司允澤的加持，時間真的拉得很長。
他以為司允澤會拉他回去，卻沒想到司允澤拉著他越走越遠，淮虞本就對郵輪不熟，這下徹底迷路。
淮虞現在不想跟司允澤說話，固執地任憑他拉著。
直到來到熟悉的奢侈品區，再度停下，淮虞終於開口說話：“為什麽又要來這，不是已經選完了嗎？”
現在變成司允澤不肯搭理他，只把他牽進去。
將他帶到沙發上坐下，很多人推車拿出司允澤早已看中的奢侈品，問他：“先生，這些是司先生已經為您搭配好的奢品，司先生說區域內的所有，任您挑選。”頗有一種搬空都不介意的架勢。
淮虞已經感受過一次那種震撼，再來一次，淮虞只覺得有些侮辱，他是拿點別人的什麽東西都想著如何等量去還的那種。
司允澤等著他起身去挑選，就當原諒他剛才那般對他說話的態度，誰料淮虞擡起頭問他：“既然這樣的話，全部都可以吧。”
司允澤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，驚訝了一瞬。
淮虞半天沒聽見有人說話，擡起頭看著離他很近的司允澤，又問：“不可以嗎？”
淮虞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，心裏想的是，按照司允澤的性子，你今天不選，他一定不會讓你出這裏的門，反正都要選他又選不出，淮虞想，幹脆全拿了好了，救了司允澤一命，向他討點利息有什麽不可以的？早晚都會被發現還沒讓他一直心有餘悸，這樣...起碼挺心安理得。
司允澤隨意地擡了擡下巴，攤開手，請便的意思。
現場所有的服務人員目光都有些微妙，雖說吩咐過這裏所有的奢品任由這位先生挑選，想拿多少拿多少，但真的拿全部老板還一臉無所謂的模樣，著實破天荒第一回。
淮虞才知道司允澤是真的打算所有的都給他，受寵若驚：“我只是隨口一說，況且我家裏根本放不下......”
司允澤語氣平淡，卻又直接：“淮虞，我說要做的事從來不帶撤回，沒有這個選項。”
開門見山道：“既然你放不下，這裏從此歸你，什麽時候想拿想用，隨意。”
淮虞早知道司允澤闊綽成這樣，真想討價還價問他還有沒有非常厲害的醫師推薦，但淮虞不敢。
有時候淮虞感謝司允澤的存在，有時候又無比痛恨這人哪怕能量已經消失都不得清醒，淮虞兩邊憂心，一顆心要分成好幾瓣才得以運轉。
淮虞眉心逐漸松弛，佯裝漫不經心，“噢，知道了。”
回去的時候司允澤偏要繼續拉住他的手，手上也被司允澤套上了各種各樣的奢侈品。
淮虞記不清品名，腕表、戒指、項鏈、袖口、胸針，都配了一套，沒見過他本人的，還真會以為他也是哪一家的貴族公子，能和郵輪東家走到一塊。
淮虞始終默默在心裏警告自己，這些身外之物只是司允澤心情好時的施舍，終究不屬於他。
沒準過幾天，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收回去，淮虞知道，玩弄人心是這些豪門少爺早就司空見慣的事，就如同在公海領域開槍殺人都那麽自然。
“回去吧。”淮虞說。
司允澤瞧見他興致缺缺，只好把接下來很期待的娛樂項目作罷，拉著他的手說了一聲很淡定的好。
門是淮星打開的，他望著進門還牽著手的兩人一把撲進淮虞懷裏，面具下的小臉驚呆一樣望著司允澤，司允澤看出了裏頭很多不可置信。
特意把手揚了起來。
文昭他們一同瞧見。
現場的氣氛詭異安靜。
洪天搶先開口緩和僵硬地氣氛：“剛才的舞會可熱鬧了，真可惜你們沒去。”頗有一種自報家門的感覺。
寧柳尷尬地擡起手拍了拍他的肩頭，試圖別讓他越說越錯。
洛雲松坐在沙發上，只是看了一眼，點到要害：“監控錄像剛剛調出來了，你要看嗎？”
淮虞頓時緊張起來，手心隱隱出汗。
司允澤感受到他的手在發力，摩挲了兩下淮虞手上柔軟的皮膚。
會被司允澤發現嗎......
司允澤帶兩人坐到沙發另一邊，只說：“反正對方是友軍，對我們的事情有利就行，不用看了。”
“看來你知道對方是誰了？”洛雲松翹了個二郎腿，盯著淮虞看。
淮虞腦袋嗡地一下，有感地低下頭，抱緊懷裏的淮星。
司允澤不對這個問題吭聲，轉移話題，沖著淮虞問：“待會兒郵輪上有大師音樂會，要不要去看。”
淮虞這才敢長松一口氣。
一向愛發言的文昭此時都顯得有些拘謹，明明早就約好過這會兒卻反悔，“別...別了吧我們就，不過你和淮虞可以去，咱們打算晚點去牌桌玩幾局。”
“星星要不要跟文叔叔去玩。”
司允澤擺手，“別教壞小孩，他才三歲。”
文昭鄙視地看了他一眼，坐到洛雲松身邊，靠過去，“雲松你瞧瞧他現在！”
“找幫手也沒用，這可是原則問題。”司允澤說得漫不經心。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“可以不去嗎？”淮虞看向司允澤發問。
“不可以。”
“但我不太想去。”
一陣沈默。
“不去就不去。”
“......”
“......”
“雲松，那我想去，咱們去好不好？”文昭環抱住洛雲松的一只手，親昵靠近，不甘示弱。
洛雲松滿足他，“當然，你想去哪裏我都能陪你。”
司允澤：“......”
淮虞從回來開始就不太愛說話，司允澤總是有意提到他，但淮虞都毫無興致。
好不容易從緊張的氣氛裏面緩過來，淮虞一和司允澤說話就想到剛才他拿槍時千鈞一發的場面。
尤其是現在。
洛雲松他們都已經去音樂會了，整個套房除了司允澤和寶寶，再無其他。
司允澤也不惱，安靜坐在一邊。
淮虞搶先開口：“晚上我和星星睡哪裏呢，安排了房間嗎？”
司允澤不回答他，凝著他。
半晌，他問：“淮虞，你不想和我在一塊？”
淮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，悶聲不說話，淮星見他心情不是很好，小碎步走到他身邊給他捶背。
淮星見情況不對勁，沖到司允澤身邊，“爸比要跟星星住，不許跟你，你不能搶我的爸比！”
小嘴嘟囔著，臉憋得通紅，叉腰對他比鬼臉。
“這麽大了要學會自己睡覺，你不是乖小孩嗎？”司允澤逗他。
淮星很生氣，眉頭皺在一起，“哼！星星又不喜歡你了，不要你的飛機模型，星星長大啦會自己掙錢錢滴，超多超多，趕超你！”
司允澤下意思往前傾，離對著他哼哼唧唧的小孩距離很近，小孩還不肯摘下面具，“是嗎，這樣挺好的，這麽小就擁有遠大的志向，比我那時候強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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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一點的時候淮虞在浴室裏給淮星洗澡，司允澤這人倒也不失溫柔，叫來下手去兒童區買來了各式各樣的新裝，供淮星挑選，淮星還有些生他的氣，嘴裏嘟囔手上也比劃：“不要以為介個樣子寶寶就會原諒他嘍，┗|｀O′|┛嗷~~”
淮虞順了順他的背，把他攪起來的泡沫往他背上抹。
幼崽生氣來得快去得也快，服務員拿來鹹蛋超人限定玩具瞬間就俘獲了淮星的芳心，自己在床上玩得不亦樂乎，早就把剛才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，就連淮虞特意帶來的睡前故事書，積木等其他玩具都失了寵。
淮虞洗完澡出來的時候，司允澤站在環形陽臺上，依靠著欄桿眺望海跡線，一只手拿著一根煙，另一只手拿著電話不知道在打給誰，吐氣之間仿佛都帶了點情緒。
原來，那天聞到前調淡雅，後調濃厚的氣味，並不是司允澤噴香水的味道，是香煙。
香煙燃盡，他摁斷在欄桿上，煙沫跟隨海風散在四處。
淮虞沒有打斷他，司允澤看樣子已經洗好了澡，換了身稍微居家一點的衣服，頭發被風吹得淩亂，手時不時從前往後扒拉發絲，此時天空中驟然升起一片煙火，璀璨絢爛，形狀顏色都不同，像射箭一樣的聲音迸發，煙花綻放開，海天映照。
光照在司允澤身上，一片黑暗中，海風將他寬松的上衣吹得搖晃，顯現出強勁有力的腰身，寬大的肩膀，飽滿的上半身線條，人站在那，不動如松。
光從背影就能看出這人氣質和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相得益彰。
“周寶怡被海警還走送醫院了，你哥知道這事兒，很冷淡沒理睬，司成天這幾天好像去國外旅游，不在國內司家的事情沒辦法管，誰知道呢，回來司家都徹底變天了。”
“應該的，司允深從小沒少被周寶怡虐待，我倆患難兄弟這麽多年，靠的就是這點共識。”
“你早知道是淮虞？”洛雲松轉換話題發問。
“子彈是我專門配置給沙.漠.之.鷹的，檢查過箱子裏那把沒了，多半被他丟進了海裏。”司允澤挺不在意地回。
洛雲松嚴禁指出其中要害，語氣急了些：“你就不怕他別有所圖，從那場熱搜開始就籌劃了這一切，只為了能在娃綜上攀附上你，允澤，你未免對他太大意了。”
“事後他也能獅子大張口沖你要了整個奢品區，裏面的那些東西，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，合起來價值遠超郵輪整體的價格。”
“保不齊，他都只是世家拋出的一條小魚誘餌，背後還隱藏著巨大的主。畢竟，你現在正當紅，手上的項目炙手可熱，無數人都想爭，這場爛事不是司家開始談起的嗎，淮虞是司家的奸細也不為過，你得留個心眼。”
“還是說，”電話那頭洛雲松話到一半，突然加重了語氣，“你早就懷疑過了。”
司允澤沈默，良久，他只說：“但他真真實實救了我沒錯，當時那麽緊急，如果他要對我做什麽，完全可以放任不管，看著我出事，偏偏出手。”
“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居然會使真槍，你難道沒調查嗎？還是說你查到了。”
司允澤回他：“沒有，一切都如同他這個人一樣，平淡如水。況且，在圈裏拍戲，學點槍法在所難免。”
“越是這樣越要考究，”電話那頭的人突然沈默，很久才擠出一句恨鐵不成鋼的話，“你不會，喜歡上他了吧？”
司允澤很認真地想了想，“只對他一個人有感覺，是喜歡吧。”
洛雲松心情覆雜，咬牙切齒聲音冷淡：“滾蛋，人家他媽是單親爸爸，人家有孩子，你什麽時候這麽樂意給別人養孩子了接盤了？”
司允澤盤清楚了其中利害，淡定笑了笑，“後繼有人，白撿一兒子，談情說愛還留後有什麽不好的。”
洛雲松難得被他氣到笑，哼了一聲，“人家不喜歡你，強扭的瓜不甜，你別跟我說要把那些上流齷蹉手段拿出來使。”
“你說他那麽在意我，關心我，怎麽不是喜歡我，你是沒看見。”司允澤目光很靜，表情帶著幾分得逞在即的笑。
洛雲松不以為然，無言已辯，“你真是瘋了，把槍留給他，要不是文昭跟我談到了我壓根不信，收著點吧，別把自己陷進去出不來了。”
“我還是會查他的，一定會查出點什麽，在此之前你給我收收心，別全給交了。”
“......”
電話似乎掛斷，淮虞離得很遠，隔著通往陽臺的玻璃門，隔音效果很好，什麽都聽不見，背對著他，也沒法看清口型。
淮虞盯著他的背影看得出神，有時候他真羨慕司允澤有那麽多能交背托心的摯友，淮虞從沒體驗過這種感覺。
w星人除了高階級，低等級的人從十五歲開始就得獨立生活，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交友，社會規則不會準許你靠別人太近，就連匹配對象都只是配對基因那天才會匆匆一見，達成後，各自安好。
淮虞思緒飄遠，摯友嗎？夏沫吳桐是吧，他突然覺得自己活得極其失敗。
地球人總是那麽樂觀開朗，情感充沛。
半晌，司允澤忽地轉過身來，雙手撐著欄桿，目光自上而下凝他，最後在他臉上定格，目光很平靜，淡聲說：“淮虞，過來。”
這句話，他總覺得在哪裏聽過，張了張口，最終還是朝司允澤走了過去。
淮虞看起來一點都不放松，但司允澤不覺得被冒犯，依舊伸手將他拉到身邊，讓他去看漫天煙花，看到盡興時，又會故意折磨人一樣手攀上他的手心，帶著輕微責備：“這麽乖，那會兒怎麽死倔。”
淮虞很詫異。
“一直這樣...沒有很倔。”
“是這樣的嗎。”他慢吞吞回答，就這麽盯著淮虞瞧著，等他臉上浮現出慌張可憐要人不忍大聲說話，才憐惜地說：“那以後要更乖好不好，淮虞。”
沒等淮虞自己回答不好，司允澤就當他已經認同這一決定，“箱子還給我吧，你保管得很好。”
淮虞眸心一滯，手指微微顫抖，睫毛撲朔，腦海中儼然已經呈現出各種被司允澤發現後會怎麽辦對待的念頭，嘴唇都發顫泛白。
見他這樣，司允澤又傾下身來，溫熱的氣息吐在淮虞耳邊，讓他頓感全身發麻，腳被牢牢固定在地上，不得動彈。
司允澤身上的溫度好高，一點都不是之前覺得很冷那般，傾身過來時帶的風都是極熱的，淮虞都能清晰感覺到司允澤呼吸出來的氣息撲面而來，耳垂軟得瞬間紅了。
這人就這麽看著他，等到淮虞覺得就要原地窒息，眼睛再也支撐不住不敢瞧司允澤時，他慢吞吞開口：“你保管得比我好，就一直管著吧。”
“我不需要了。”
煙花漸漸燃盡，天空鋪上一層厚重的灰暗色彩，淮虞來不及細究，海上又刮來一陣大風，將雲霧攪亂，明亮星海得見。
郵輪的燈光蓋過海平面上殘留的霧氣，讓司允澤的五官越發顯得深邃，卻又無比柔和，眉眼間，似乎還有淡淡的雀躍。
淮虞面無表情地震驚了一瞬，這麽久以來，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近這麽明了地得見司允澤有些開心的樣子。
還是對著他的。
在他印象中，司允澤一直都是要穩坐高臺不露情緒，你永遠都只能從他的面部表情中窺見陰冷，這讓他一直不敢多看他的臉，包括他那雙飽含深沈的眼睛。
淮虞不知道為什麽，此刻他敢多看這張帥臉幾眼，哪怕多看幾眼會讓他被苛責，讓他不得清醒，讓他的微弱情緒以及掩藏許久的秘密被司允澤發現，依然選擇堅定看向他。
這會讓他感覺，自己的努力並不是無用功，起碼司允澤真的願意接近他一點，有一點就是好的。
司允澤目光盯著淮虞看了一會兒，發現這人居然看他看得都發了楞。
真是的，以後可以天天見，沒必要跟個癡漢一樣，看得都不知道收斂了。
司允澤就這麽看著淮虞專註地看他，沒有說話。
過了很久，淮虞終於反應過來，臉瞬間紅成水蜜桃，連同纖細脖頸，鎖骨，沒有哪一樣不是紅得可人的。
司允澤好整以暇地觀察他的面部表情，很有趣味地打量。
顯眼無比的喉結上下滑動，司允澤眼皮掀起，暴漲的掌控欲難被淮虞這樣淺顯地討好滿足，於是一只手勾住淮虞下巴尖，欣賞起這幾秒，他驚慌到漂亮雙眸緊張泛起淚花的乖巧模樣。
“今晚這麽聽話，想不想要什麽獎勵？”司允澤很有耐心地試圖套出跟前這人心裏掩藏的想法。
但淮虞不能理解他的深層含義，眼睛不停眨巴，手從他的手心掙脫，捏住司允澤撐起他下巴的手，問他：“你要...要幹什麽，你手好重，捏得我有一點點疼......”
司允澤只當他故意無辜沖他撒嬌，不吃他轉移話題這套，又故作姿態問他：“好好想想，我會滿足你的想法，這種好時機，在我這裏可一點也不多見。”
他松開手，淮虞得以喘息。
司允澤深谙惡劣之道，試圖溫柔一點讓他記住這副樣子，下一次再談籌碼好換成居高臨下。
“想好了嗎？”司允澤好整以暇地勾唇問他。
淮虞低下頭，心跳到嗓子眼，不明白司允澤這句話究竟有何深意。
沒等司允澤要做什麽，玻璃門那沖過來一道小小的身影。
淮星穿著司允澤挑來，淮虞選搭配好的黑底黃色字母短袖，奶白色短褲，小黃鴨吃草漁夫帽，拿著組裝完成的鹹蛋超人，模仿起其中的經典畫面，“太陽光線發射！”
比劃一通，可愛至極地破壞司允澤營造好的氣氛。
又興高采烈地沖過來抱住淮虞大腿：“爸比，星星超愛介個！”
司允澤：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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